崎岖路，去何方，记录一个真实的、没有结局的梦（下）

    前面来了一辆电动车，赛花红连忙下来，扶着自行车把靠在土坡旁，让别人先行，可惜这条路太窄了，无法直接骑过去，看样子对方也需要下来，慢慢推车而过，但来人只是停下了，双脚撑地依旧坐在车座上，一言不发，阴冷的目光盯着我，我只能双手抓住车把和车座，像举重一样把自行车反举过头顶，用力伸直胳膊，身子使劲贴靠在土坡上，才让他过去了。

    继续前行的过程中，身后不时就有电动车赶上来，离的老远就一直按着喇叭，那声音像是长长的蝉鸣，我听到后就连忙下来，如第一次那样，等对方过去了再走，每个经过的人，都会回头淡漠的扫我一眼，目光中带着责备，仿佛埋怨赛花红的存在，阻挡了道路导致他们减速，浪费了时间，甚至还有个肥壮的黑衣妇女，朝我身上吐了口痰，嘟囔着你骑着个破自行车，来这条路上凑什么热闹？

    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，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，我到底要去何方，我只想找到我的妻子和孩子，他们又在哪里？那个黑衣妇女的身影，随着走远逐渐模糊，只留下一道飞扬的尘土，赛花红突然感到惊诧，在这种糟糕的路况上，他们都仿佛根本不受影响，反倒都骑的又快又稳，而我却唯唯诺诺、战战兢兢、劳累不堪、如履薄冰。

    前方正好是一个上陡坡，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骑，虽然这是在梦中，但感受却无比真实，我能体会到自己激烈的心跳，呼哧呼哧的喘气，双腿的酸胀，甚至能听到自行车链子不堪重负的嘎嘎吱吱声，好不容易骑了上去，却又紧跟着一个下坡，赛花红只好抓紧车刹，并伸出一只脚，预备着随时撑地，防止速度过快翻滚下去。

    到了一处稍微平整的洼地，此时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外面的景色，奇怪的是也见不到任何路人了。放眼望去，满目苍凉的黄土，无一丝绿色和生命的痕迹，仿佛时间也都静止了，赛花红突然感到虚脱般的疲累，好想睡一觉，但潜意识里又觉得，只要躺下了，就永远起不来了，最终被这无尽的黄土掩埋。

     此时赛花红的嘴里，开始传来了熟悉的、未吸收完的酒精味道，原来是我醒了，看了一下时间，正好是凌晨三点半。我披上衣服来到客厅，打开了灯，坐在沙发上向窗外望去，天是又黑又阴的，半夜的城市也是静谧的，唯有零星的暗淡的路灯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，那点点的土黄色，倒有点像梦中那黄土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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